温黁就站在窗口,修剪着已经被自己剪下来的花,眼睛时不时的往外一瞧,如今的天色还未大亮,尚且灰蒙蒙的。
她狠了狠心,推开窗户,任由外边的冰冷风,吹在自己的身上。
外边的寒风呼啸,风中像是夹杂着刀子,就狠狠地刮过那白皙的脸蛋,吹得衣衫飞扬,青丝舞动。
新年的时候,地龙烧的是最火热的,故而身上也只穿了一身毛绒碎花交领小袄,浅蓝色的棉绫裙整整齐齐地覆盖在腿上,如此素净的打扮,只瞧上一眼那被风吹得通红的脸颊,似乎一瞬间开启了春半桃花。
这一吹之下,人自然是病了,即便是她自己也没想到,一病竟是来势汹汹,期间请过大夫来瞧,大夫说这小姐身子本来就有一些毛病,再加上这样冷的风,以及心绪不宁,所有的毛病全都激发了出来。
温黁病得越重,就说明莫姨娘以及温墨的罪孽越深,好好的一个女儿,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情,然后病重,换了谁不得体贴。
所以没过几天,贾士缘便派人送来了地契,据说是一个占地面积颇广的庄子,以及在京城里面的首饰铺子。这两样东西都是昔日送给莫姨娘的,莫姨娘被送走之后,东西自然都被扣了下来,如今又给了温黁,几经周转。
贾士缘如今是将温暖看的重,谁叫这人与贵人还算是有几分的缘分,如果能把握住了,倒是一招好棋。
如今这棋子没用上,反而险些废了,自然是满肚子的怨气。
莫姨娘是已经送走了,温墨却是还在。
这莫姨娘也是个聪明人,在走的时候,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,只求能容得下自己女儿,也清楚,女儿才是自己翻身的机会。
所以贾士缘对于温墨,并未有多讨厌,也只是为了平息大夫人,所以装模作样的禁足,本想着过几日在解禁,可以遇到这样的事情,不免迁怒了两分,解开禁足的日子,只怕又要遥遥无期了。
总而言之,这场病,也不算是白病,因为温黁就是想要借机让所有人知道,自己在父亲心中的重量,尤其是告诉夫人。
莫姨娘一走,失去了平衡,府内夫人一家独大,肯定腾出了手就回来收拾自己,那么就要有所准备。
折腾来折腾去也过了一月,原本应该处于放松氛围的新年,每个人都过得紧绷,如今尘埃落定之后,也算是深深地松了口气,距离二月份还有整整一个月,足以叫人仔细地休息一番。
这期间倒是也飘过一两场小雪,地面上覆盖了一层,雪刚落完,便有婢女出来清理打扫,不一会而便干干净净,唯有那房檐上面,还是有雪的痕迹,从上方看去,银装素裹,格外美妙。
只可惜住在房屋里面的人瞧不见,再加上点着灼热的火盆,屋里熏的暖和,外边的雪,没多长时间也就化了。
那雪水沿着房檐一滴一滴地滴了下来,发出声响,一下一下,就像是敲击在心间,弄得人心情烦躁。
“你说我这心里,怎么就不太平呢?”
大夫人心难安,捂着自己胸口,忍不住说道:“莫姨娘也送走了,温墨也禁足起来了,可偏生我就觉得这么不安。”
莺歌正在一边伺候着倒茶,闻言柔声细语的回答:“夫人请放心,如今府里您一人独大,底下的个个安分守己,哪还有什么值得不安的地方?”
大夫人却不这么觉得,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,知道那源头究竟是在哪。一想起自己女儿如今变得如此厉害,这心里就难,必竟那个人,可不是什么听话的好孩子。
“如今算起来也病了半个月,你想陪我去瞧瞧吧。”
就因为这一病,老爷还给了不少东西,找了大夫,嘱咐要仔细看好,要是从前的话,夫人倒是会很高兴,毕竟女儿得宠,自己也跟着得脸,但是如今的话,女儿已经不受到控制,反而会成为一种麻烦,让自己的心里难安。
莺歌在这伺候的时间也不算短,自然明白自家夫人究竟害怕什么,但是什么都不说,老老实实地搀扶着,做足了一个奴婢该做的事情。
正所谓神仙打架,小鬼遭殃,钱嬷嬷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,况且那一日莺歌也瞧见了自家小姐那张嘴有多厉害,能把死的说成活的,故而更加不会去招惹,老老实实才是正确的王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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